誠信是臺大醫院的核心價值

～人物專訪[臺大醫院吳明賢院長]

文/臺大醫院倫理中心 陳依煜、江翠如、戴君芳、蔡甫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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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大醫院成立一級單位「倫理中心」為我國近年醫學中心發展之一項創舉。自吳明賢院長上任以來，即常聽到院長在許多場合表示，研究倫理委員會從來都不是阻礙研究的，而是協助研究能在保護受試者、保護研究者的前提下執行，我們深深感受到院長對於研究倫理與受試者保護的重視。不僅於此，在院長及長官們的支持下更進一步成立了倫理中心。本中心十分榮幸能訪談院長，了解院長對於倫理中心的設立理念與期許。

圖 吳明賢院長闡述臺大醫院創立倫理中心之理念

壹、臺大醫院成立倫理中心之理念

　　臺大醫院倫理中心 (NTUH Ethics Center) 於2023年3月1日正式成立，由原先之研究倫理委員會行政中心、秘書室之臨床倫理業務及研究誠信辦公室整併成立。臺大醫院成立倫理中心的構想為何呢？吳院長說明「在世界一流的大企業中，都有三個重要目標：企業願景，企業文化和經營策略。其中『企業文化』是最為重要的，因為它代表了組織的價值觀。若企業文化是健全或正確的，即使企業當前處於困境，也有望在未來走向好轉。換句話說，永續經營需要建立正確的價值觀，也就是企業文化。台積電能成為世界一流大企業的重要原因，是因其創辦人張忠謀先生堅持的誠信正直」。

　　 關於臺大醫院的企業文化，其實在今年的新春團拜中院長也曾分享給大家，院長表示「臺大醫院文化有三，第一是誠信，第二是創新，第三是以病人為中心。其中個人認為誠信最為重要，誠信直接影響的是病人對我們的信任。舉例來說，即便培育出醫療技術優秀、知識淵博的醫師，但若缺乏正直和誠信，也容易因為個人不當行為或幾起錯誤事件進而影響醫院整體。因此，倫理對於培養企業正確的價值觀至關重要。儘管大家常說我們已經具有道德，但倫理和道德仍有些許不同，倫理更多地是從哲學的角度出發，並可客觀的制定規範和守則。『成立倫理中心』可以達到近似預防醫學的概念，很多問題如能防範於未然是最好的方式，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儘管我們具有罰則，但我們仍希望避免同仁走上需要法律介入的境地」。

　　對於倫理可對組織起到的保護作用，院長的見解認為「臺大醫院企業文化另一個是創新，這也是我們要朝向世界一流的大學醫院邁進對於自身的要求。然而，創新就必須進行前瞻性的探究，這時候就需要倫理的協助。倫理可提供規範良好的框架，保障與保護我們的同仁，非但不是阻擋、反而視為助攻。或許很多人都說要先考慮法律層面，但其實應先從解決倫理上的困境、道德或者是利益上的衝突著手。因為倫理層面可謂更高的標準，倫理都獲得解決了，法律層面就能順理成章」。基於上述理念，院長認為「倫理中心業務對於牽涉到臺大醫院文化和價值觀至關重要，因此臺大醫院需要成立倫理中心這樣一個單位」。

圖 吳明賢院長說明臺大醫院倫理中心之重要性與當前重要倫理議題

貳、倫理中心在臺大醫院應扮演之角色

　　倫理中心在臺大醫院應扮演的角色為何？院長期許「倫理中心應該可以扮演更積極角色，著手進行更多的教育性工作，以防範未然。首先，雖然倫理中心並非法庭，不過若在道德及倫理爭議事件發生時，仍須請倫理中心提供意見及協助處理；其次，身為大學醫院除處理當前實務問題外，還應該進行前瞻性的研究與規劃，以成為醫界的典範。是以倫理中心也應該針對前瞻性的議題，進行不論是哲學或學術上的研究，並分享給其他醫療機構參考。其實，這也是我對臺大醫院每個中心都有的期許，希望每一個中心都可引領臺灣同行，去看世界的標準。反過來，我們執行的優秀成果，也可以讓世界看見臺灣。不只消極面，臺大醫院各中心應該要有更積極的作法」。

參、倫理中心當前須關注的重要議題

　　倫理中心設有三個組別，分別為研究倫理組、臨床倫理組及研究誠信組，各組襄助著其業務相關的委員會運作。針對這三組執掌的倫理業務範疇，院長提點當前須關注的重要議題，院長說明「倫理中心三組倫理領域都牽涉到『人』，並隨著社會變遷及醫療技術的進步關注焦點有所不同。在研究倫理方面，臺大醫院的醫師會作很多前瞻性主題的研究，像是隨著時代進步AI的引進，可進行包括AI研究或基因治療的發展，甚至在尖端醫療中的細胞治療，這些研究主題都是過去所沒有的。過去的研究倫理規範，特別是在臨床試驗部分，本院已經有很好的傳承，但是面對新興研究議題，其實是需要提早去規範的。而倫理主要是在處理人與人之間的規範或守則，從事這些研究的人，是否能遵從生命倫理四原則方法，包含：尊重自主原則 (respect for autonomy)、不傷害原則 (non-maleficence)、行善原則 (beneficence)、正義原則 (justice)，都是可以事先去探討的。若有位醫師做一個非常創新的研究，但卻不符合倫理基本的原則，不僅會對病人造成傷害，亦會對醫師本身造成傷害，而且傷害可能更大」。

　　在臨床倫理及研究誠信部分，院長提到「大家比較關心的是器官移植、安樂死、墮胎等議題，過去我們已經有一些很好的個案討論，誠如在研究倫理提到的，其實某些新興的治療技術或治療方式，很多都會到臨床倫理端進行個案討論和研議。在學術倫理的部分，每發生一個案件都會對醫院或是大學有很大的傷害，在醫院的研究中，看到最常見的樣態是不當引用或抄襲，少數是為造假。未來可能會比較有爭議的問題是ChatGPT，近期已有很多學術雜誌都在探討，例如：ChatGPT是否算是研究者自行創造的內容？而這些生成式AI的內容是否可以使用？如何使用才符合倫理規範？我認為這部分可以是倫理中心討論的重點。事實上，這些問題目前已在發生，生成式AI對各個倫理領域已產生影響，倫理中心應有能力早點進行規範」。

參、臺大醫療體系倫理業務的推廣

　　倫理中心期望帶領臺大醫療體系各分院推廣倫理服務，院長對於倫理中心與體系各分院的合作方式是否有所建議呢？院長說明「倫理中心的成立目不僅是為了因應分院缺乏研究倫理委員會設置，而是無論在研究倫理、臨床倫理及研究誠信，我們都希望分院能夠達到與總院相同的標準與水準。是以倫理中心在各分院倫理推廣上可扮演的角色，不論是臨床服務或是研究學術上，都能提供更好的倫理標準，以協助符合普世價值與世界標準」。

　　然而，若期許分院能夠達到與總院相同的標準與水準，此似乎關乎到組織與人才建構，因此院長提到「總院雖擁有較多的師資，然而分院可能也沒有與總院相對應的單位或科部，故而從事教學或研究都會受到影響，因此鼓勵分院可建立相對應的單位來銜接。目前臺大分院新竹醫院已經成為醫學中心，雲林分院未來也有望成為醫學中心，總院應培育更多的專才或人才，以便把好的經驗與知識傳承給分院」。因為醫療或研究常都會有道德與價值的衝突，因此院長接續道「我也希望體系內每家分院都有這樣倫理單位，不是用來裝飾，而是能夠實際發揮作用，達到預防的效果的存在」。

　　關於體系整體倫理人才的培育，院長亦表達「目前分院倫理專業人才普遍不足，應需要多加培育。雖然本校設有生醫倫理研究所，但臺大醫院醫師多數都選擇醫學教育專業，但其實倫理是很重要的，如果我們教育出有知識基礎卻缺乏倫理觀念的醫師，一旦發生不好事件，僅少數個案就會對整體醫院造成巨大傷害，多年後才能復原。因此，臺大醫院的醫師應需該接受這樣倫理相關的訓練，或至少要具備相當的倫理觀念，避免罔顧規則，因為越聰明的人所犯下的錯誤，往往造成的後果都更加嚴重」。

肆、倫理中心業務規劃重點提示～教育訓練與電子報發行

　　倫理中心規劃將定期舉辦實體或線上教育訓練，院長之建議為何呢？院長提到「線上教育訓練已成為一股趨勢，因不受時間與地點限制，也符合年輕世代的喜好。儘管線上教育有其便利性，但學習效果可能不如實體教育訓練，也因此建議在年度課程上還是要有實體課程的配置。這是因為課程辦理需要考量到時效性與學員能內化講者之重點等成效，透過實體課程可當面溝通與討論、或透過非肢體語言觀察，以評估學員是否真的理解課程內容。因此，建議年度重要議題可以透過實體教育訓練強化，若這部分需要院方人力或是經費資源，院方是非常願意協助的」。

　　倫理中心規劃每季發行電子報，並針對三大倫理領域分享案例討論、指引簡介、人物專訪及專題討論等，以期推廣各界對醫療倫理議題的認知，院長對於電子報業務規劃有何建議與期許呢？院長表示「目前大家只要聽到『倫理』，就會聯想到一種教條式的教育，如果是以此方式此呈現，難以培育一個人有良好的倫理觀念，必須透過不同的方式來呈現。目前倫理中心的電子報規劃是很好的一步，尤其是以案例呈現，較不會讓人感到枯燥乏味，反而容提起讀者的興趣。此外，現在很多人不再閱讀紙本，透過電子報的形式，反而符合現代人閱讀習慣，同時更可進行廣泛地分享」。

陸、訪談後紀實

　　訪談結束時，蔡甫昌主任感謝院長闡釋倫理中心成立之理念並揭示未來發展願景，同仁們都在訪談中受到很大的激勵。蔡主任表示在院長的領導下，我們倫理中心將會繼續朝上述目標精進，另外為加強醫療體系之交流與傳承，倫理中心將來可在院慶及跨院際活動中，參與規劃與倫理相關之主題。院長再次提醒倫理中心可以舉辦全國性或國際性的研討會，並表示臺大醫院成立倫理中心算是走在前端，可以給其他醫院或國家作為參考。有關院長對於培育分院倫理人才之期許，蔡主任回應道，倫理中心過去一年已邀請各分院院長指派倫理代表，參與「政策研議與教育小組」及「倫理諮詢小組」之定期會議，將會持續協助分院培養倫理人才。與院長的訪談在滿滿的收穫下結束，對於倫理中心的同仁們，訪談結束是另一個努力的起點，我們將在院長的指導與期許下逐步推動各項倫理業務，並朝著推動臺灣向上、讓世界看見臺大醫院邁進。

圖 吳明賢院長與臺大醫院倫理中心同仁合影（左1－研究誠信組周采潔組員、左2－研究倫理組陳依煜管理師、左3－蔡甫昌主任、右3－吳明賢院長、右2－戴君芳副主任、右1－江翠如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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